【凛裳】【欢佑】得偿所愿(六)
一句话简介:听我说谢谢你,因为有你,我才活下去。
(二十)
“青堂山?”
冥夜擦拭着神戟,直到它尖部莹光透亮,光可鉴人,闻言挑眉。
那冷铁上映出女子小半张精巧的脸,下巴尖尖,丹唇微微抿起。
“是。”叶冰裳颔首应声。
“为何要前往此地?”
因为你妻桑酒可能在那里呀……
那日在灵识域中,她方得知天欢与桑酒曾在此交战,之后黑雾涌现,天欢元神大伤,桑酒不知所踪。
但她总不好直言,于是搪塞道:“有人禀报魔器现世,应就在青堂山。”
先引他过去再说,而且…万一桑酒入魔,有个战神相制,总好过单打独斗。
冥夜他对天欢到底有护持之责、兄妹之情,虽不爱她,却也不能放任她被杀。
“好,随我去寻。”冥夜沉声道。
他已有几日未曾合眼,眸底隐露淡淡青色,语气突然怅然若失起来,神情飘忽。
“青堂山外百步即为墨河。”
他想起了桑酒。
叶冰裳想的却是桑佑。
要不要…放小蚌精回去探个亲呢,她想。就当给天欢拉个好感如何?
不过这话听着为何如此像…回门回娘家啊
我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。
……
最后她还是决定不告知桑佑,因为万一这蚌入了水后一去不返,天欢估计要气到捉她下酒。
(二十一)
墨河底已是一片刀光剑影,尸山血海。
她的父王、兄长皆已身陨,任她哭喊摇晃也再也不会睁开双眼。
那上清神域的圣女拾级而下,足底沾满了血迹,她盈盈笑着走这条血路,如同步步生血莲。
桑酒一阵气血翻涌。
体内妖丹翻腾不休,族人未寒的尸骨中飞出缕缕黑气,缠绕在她身周,如系了一条墨黑色的丝绦。
杀了她。
用她的血,祭奠我墨河水族,祭奠我阿父阿兄。
被那血色浸染一般,她的双目渐渐染上赤红。
忽而传来琴声。
桑酒抱着脑袋开始疯狂挣扎。
琴声时而悠远高在云端,时而轻柔近在耳畔,清气四溢如水漫山岗,旷达浩然如天地朗朗。
桑酒瞳中血光褪去,转而恢复为晶亮的黑。
待她终于从这噩梦一般的幻境中抽身之时,已是冷汗涔涔。
她躺在一张软榻上,桌上点着香,烟气袅袅,馥郁绵长。
有张琴。
琴后人眉眼如清泉远山般清俊,修长的十指抚在那乌木长琴上,白袍舒展恰似大片雪白的花瓣,金丝线跳跃在白衣上,如琴弦一般,随着他的指法微颤。
淡定优雅,气定神闲。
是一曲清心。
看到他那张脸,桑酒一怔,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紧接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。
“阿兄原来你没事…还好你没事。”
不过阿兄为何如此打扮?
那人见桑酒醒来,微微一笑:“公主认错人了。”
桑酒听到这话一脸迷茫,捂住额头下床来:“您知道我是谁?那您是……”她又想起阿兄叮嘱过的礼节,于是学着样子抱拳躬身:“救命之恩,没齿难忘,敢为阁下名姓?桑酒来日必将报答。”
那人神态落落,示意她不必如此:“我原身为墨河汀上荼靡,承蒙贵王族世代滋养,如今元神方得归位。言及报答,也应当是我来报答公主父兄。”
一只雪白的兔子正在他脚下啃着白菜,咯吱作响,闻声支起耳朵。他轻轻点了一下那兔子的脑袋,它就欢快地滚进他的衣袍里。
桑酒细想后,突然抚掌笑起来:“啊我想起来了!阿兄之前是时常去看你呢。不过你当时还是朵蔫蔫的小花,不像现在这般丰神俊朗。”
她恭恭敬敬鞠了一躬,神色认真:
“谢谢你,花仙子。”
(二十二)
叶冰裳与冥夜来到青堂山。
这里山林秀美,郁郁葱葱,一副可以入诗入画的好景致。
冥夜皱起眉:“的确有魔气。”
叶冰裳心中咯噔一下:我只是随口说说,不会就言中了吧?还是说…桑酒已经入魔了?
忽而天地变色。
黑雾刹那间席卷苍穹,如魔鬼般张了獠牙向两人扑过来。
冥夜长戟凌厉破风,一举劈开袭来的污浊。
叶冰裳催动天欢的锦雾绫,那白绫凌风而动,银芒如刃,使黑雾不得近身。
混沌中,见黑雾攻势不缓,她用余光去追寻冥夜的身影,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。
叶冰裳突然害怕起来,她到底无法对这具身体运用自如,而与天欢交流的通道也像被堵住了一般。偌大一个青堂山,她宛如一颗细小的石子,快要被这铺天盖地的黑雾压碎。
她尽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,跟随本能闭上双眼,掐指结印。
周身真气游走,腾蛇神印于她身前缓缓浮现,白光刺目,银蛇出洞般从神印中蜿蜒爬出,又猛然腾空,对着那黑雾厉嘶。
震天撼地。
许久过后四周再无声响,叶冰裳眼睫颤动,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的脚。
她睁开双眼,地上有什么雪白的东西向她直扑而来,如同一捧新雪。
叶冰裳被吓了一跳,她本来就接近力竭身形虚浮,这一吓立刻向后倾去,摔在青青草地上。
(二十三)
叶冰裳伏在地上,睁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的……
一只兔子。
她竟然被一只兔子吓到了。
若是被天欢看到了定会咬牙切齿,以之为奇耻大辱。
兔子冲她呲牙,晃动着雪球般的尾巴,不知是在显示友好,还是在…恣意嘲笑。
蛇落青堂被兔欺?
她也哼了一声,双手举起作出爪状,吓唬那只兔子。
“我可是蛇,小心我一口吞了你。”
一人一兔僵持不下。
这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,温润清冽,是山上泉,是松间月。
却让她全身如同一道电流窜过,动弹不得。
“钟泰,不得无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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